他与他的孤独情事 42
42 年岁百吉 中
天河花市人潮汹涌，装饰的彩灯铺得整条街璀璨如锦缎，流光溢彩，宛若星河倒注，又或者像数斛萤火虫飞荡在长街上，倚着着繁华热闹的景象，迷迷不肯散去。花市香气弥漫，两侧的摊位上各色鲜花琳琅满目，粉艳雪腴，姹紫嫣红，配上撩拨不开，牵挽不住的人流，洋溢着平安喜乐的气氛。
小伍陪着伍爸伍妈逛花市，凶猛的人流让大家根本无暇顾及身边是谁。他跟在伍爸伍妈身后东摸摸西看看，这景色他年年看，今年却忽然觉得有点儿遗憾了。要是老谷在身边就好了，他肯定没这么过过年，一定感觉很新奇。出神中，爸妈拍了拍他，示意他别跟丢了，他看着老爸手里的年桔，赶忙接了过来。桔树上结着小小的黄澄澄的果实，配着鲜艳的红包，煞是可爱。他们被人潮推着，继续往前走，四周人声喧嚣，都是平安喜乐，温馨祥和的气氛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，他单手抱住盆栽，掏出手机，看着上面的名字，眉开眼笑：“老谷…老谷…新年快乐！”兴奋的声音差点被人潮盖住。
“嘉成，新年快乐！” 老谷的那边背景也有点儿嘈杂。
“哈哈哈，你在哪儿呢？好吵啊！”
“你呢？在逛花市吗？”
“对，对，正在陪爸妈逛花市，超级漂亮。”
“好不好玩儿？”
“好玩，我们刚买了一盆桔树，我爸正在挑桃花呢？”
“桃花，给你吗？”
“对啊，招桃花运。”
“不行。你都死会了，不用招什么桃花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，你没买过年桔吧，我拍张照片发给你。”
“好，我等着。”
挂掉电话，小伍撒娇的央求妈妈：“妈，快给我跟桔树拍张照！”
伍妈妈接过手机，拍拍他的头，好笑的问：“年年都买，怎么今年还拍上照了。”但仍然疼爱的举起手机，按下快门。
小伍抱着年桔，花档的柔软灯光照拂着他的脸颊，映衬着他明亮的眼睛，嘴角弯着可爱的幅度，露出尖尖的小虎牙，眉目间都是溢出的开心愉悦，还透着点儿不谙世事的傻气，就像最初神采飞扬的少年。
他谢过妈妈，接过手机，觉得自己笑得好傻，但还是赶忙发给老谷。
老谷收到手机的提示，看到这张照片，手指滑过屏幕上的脸，忍不住发笑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，像傻乎乎的猫咪一样。
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，小伍赶紧接起来。
“嘉成，我看到了。桔子很可爱。你也可爱。”
“嘿嘿。”小伍腼腆的笑了一下。
“那桔子能吃吗？”
“能吃，可甜啦，你要是在旁边，我就喂你吃一个，可惜啊…”语带惋惜。
“好。”声音中充满了笑意，“你往那个最大的花灯方向看。”
小伍不解的看过去，心脏加速，暗暗的期待，一想到他可能真的来了，心都被甜蜜占满了。可惜，黑压压的人群中并没有熟悉是身影，期待落空，难免有点失落，语气也变低：“看什么，什么也没有。”
“等我一下。”电话那边都是人群的嘈杂。
小伍抓着电话，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，感觉心跳声仿佛来由远及近，怦，怦，怦的逐渐清晰。
然后，他看到了熟悉的人。熠熠生辉的灯火下，他的恋人在与人流相反的方向，穿过汹涌的人潮向他走来。他的眼睛明亮，嘴角带着纯粹的笑意，泪痣在灯火星汉下若隐若现，眉目间都是温柔和爱慕。电影中常常有那样的一幕，当你爱的人穿过人潮向你走来时，世界都是黑白的，模糊的，流动的，只有他是彩色的，清晰的，鲜活的，他的每一步都像踏在你的心上，让你胸腔发热，眼眶发红。
老谷跑了过来，小伍开心又懊恼的看着他，睫毛马上要沾上雾气。老谷曲起手指，刮了下小伍的脸颊，笑着说：“过年可不好哭，要开开心心的。”
“好。” 他想拥抱他，可是手中还有那盆年桔，只能伸出一只手揽过他的脖子，声音中有点儿鼻音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老谷环住他的腰，贴近他的耳朵，温柔的说：“想你。”
然后，自然的接过小伍的盆栽，假装仔细打量这盘玲珑可爱的年桔和上面挂着的小巧的红包，仿佛说出那些温柔话语的不是他本人。
“嗯。”小伍动手摘下上面的小金桔，喂到他的嘴巴里，歪头看他：“给你吃一个，说话算话吧！”
小金桔是金玉其外，但是入口极酸涩，老谷被酸的龇牙咧嘴，小伍看着他的表情，禁不住笑弯了腰。
伍爸伍妈选好了一盆蝴蝶兰，听到小伍的笑声，转身看向他们。诧异的发现老谷，不解的询问着：“呀，小谷怎么也在这儿？怎么没回家过年？”
老谷恭敬的跟伍爸伍妈问好，然后看了一眼小伍，挑挑眉，含着笑可怜兮兮的说：“嗯，爸妈出门旅游，自己过年太无聊，要麻烦嘉成收留我几天。”
“好，好，乖，多住几天，让嘉仔带你多逛逛，广州好吃的好玩儿可多了。”伍妈向来热情好客，马上热心的指派任务。
“谢谢，伍爸，伍妈。”老谷故意把伍字的音发的极小，听起来像叫了爸妈一样。小伍瞪了他一眼。
“谢什么，你们两个本来就要互相照应。”伍爸拍拍他的肩膀。
又逛了一会儿，伍爸伍妈也有点儿疲倦，他们两个也跟着一起回家。
伍妈给老谷热了饭菜，老谷陪伍爸聊了会儿天，然后两位老人就到了休息时间，跟他们道了晚安就上床睡觉了。临睡前，还特意叮咛小伍好好照顾他。
老谷吃着饭，小伍一边给他夹着菜，看着他狼吞虎咽，一边叮嘱他慢点儿。
“你是没吃晚饭吗？吃这么急小心一会儿胃难受？”
“唉…飞机餐太难吃了。”老谷口齿不清的回复他。
小伍夹了一筷子白切鸡，沾了蒜酱，放到他的碗里：“尝尝这个，我妈的拿手菜。”
“好吃。”像为了佐证他所说属实一般，老谷还咂了一下嘴。“怎么能这么好吃，妈妈的手艺太棒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拍了一下他的胳膊，“我妈都睡了，拍马屁得等明天了。平常怎么没见你这么会说话？”
“过年嘛。”说完想起什么似的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，递给小伍。
“这什么啊？” 小伍接过来，猜想红包也太厚了，情书又不像，撕开红包口，露出一沓崭新的钞票。“你这是包利吗？干嘛包那么多现金，现在谁还用现金啊？”
“我朋友都说广东的习俗是包的越多，福气越多，所以就想要给你很多很多的福气，这封够大吧？”他回答的理直气壮。
小伍看着他，好气又感动，嘴上还忍不住嫌弃：“真是，也不提前说要来，我什么都没准备，现金也不多。”
“哈哈哈，我们那边又不讲究这个。”说完摸了一下他的头，笑着安慰他不用在意。城市里不断绽放的烟花，像流星一样纷纷坠落，室内有春天的气息。
吃了宵夜，老谷被指派了刷碗的任务。小伍不知跑去干什么。他刷完碗，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得意洋洋的看他，好像偷吃了东西的猫咪，晃来晃去，眼睛亮晶晶的。他走过去想坐到他身边，小伍赶忙指了指金桔树，兴奋的说：“喏，我也给你包了封红包，你自己打开来看啦？”
桔子树上有封红包的尺寸与其他的明显不同，老谷故作不解的询问：“哪个？”
“别装了你。快打开。”小伍举起抱枕，作出要打他的架势。
“好，好。” 拆开口袋，他没看到钱币，只好往手心倒了倒。
两枚毫不起眼的白金戒指掉了出来，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。他拿起一枚端详，里面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。他走过去站在小伍前面，客厅只有台灯幽暗的光，小伍微笑着看着他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，向他伸出手，温柔的问：“你喜欢吗？
他弯腰握住小伍的手，把印有他名字缩写的戒指套到他的无名指上，一点一点的推进，带着虔诚的心意，轻轻的说：“喜欢。”
小伍从他的手心拿起另外一只戒指，也郑重的套在老谷的无名指上，好像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。他们看着彼此，老谷的手在他的头发间轻轻摩挲，然后脸颊逐渐靠近，小伍的手抓紧了他的胳膊，在辞旧迎新的最后一天，接了一个温柔的吻，紧闭的双眼，交缠的气息，好像忘却了外事外物，好像他们的灵魂只是为了与彼此相爱而存在。
亲昵之后不敢直视对方的两个人，羞涩的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，即使只能光明正大的带过一晚，也很开心。
未完待续
下篇 43 年岁百吉 下
目录 他与他的孤独情事
好啦，今更明天就不更啦，我就是个老梗王，都被大家看透了